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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曾是我心里的那束光

一个普通的下午,夜里刚刚下过雨,天空里飘着湿漉漉的风,略带着一丝凉意。接到出诊电话,报警人是一位母亲,情绪很激动,话语断断续续,说了半天,我们才大概明白患者是她儿子,癫痫病多年,目前突发胡言乱语,精神行为异常,电话里,母亲一再央求我们快去救救孩子。我们一边安抚她的情绪,一边快速赶赴现场。

快到报警地址的时候,母亲已经骑着电瓶车焦急等候在路边,救护车跟随着她在狭窄崎岖的村道上费力前行,“不好……”话音未落,由于心急如焚,雨后路滑,母亲连人带车翻进了菜田里,我们赶紧下车将她搀扶起来,询问查看有没有受伤。谁知母亲连声说自己没事,快步跑向家的方向,并催促我们跟上。我们这才看到她的脚上只有一只鞋,另一只光着脚跑在前面带路,湿漉漉的裤管还在滴水。

“一三二,五七八……”不远处,一名二十多岁的男孩子嘴里念叨着乱七八糟的数字,蹦蹦跳跳地跑着,身后拖着拽他的父亲。儿子高出他很多,身形消瘦的父亲几次险些被他拖倒在地。我们赶紧跑过去,快速询问了孩子的病情,初步评估了目前的身体状况,尽可能的安抚他,给予他精神上的支持。询问中,我们逐渐了解到孩子近二十年的病情,之前只是反复发生癫痫症状,出现类似的精神症状还是第一次。平日里不发病的时候,他也是一个很乖的孩子。男孩看到母亲哭泣,也落泪了,紧握着妈妈的手,不停的说“妈妈不哭,妈妈不哭,儿子知道错了……”转瞬又破涕为笑,“嘿嘿,妈妈头上有花花……”。我一边安慰母亲,一边问他现在哪里不舒服,他似乎很认真看了看我,然后才告诉我,他要带爸爸妈妈去一个新的世界,一个很舒服的地方……顿时,我们感觉自己的能力多么有限,只能用他喜欢的,近乎于孩童的语言,不停的安抚他,让他不再狂躁。

安全回到医院,母亲依然六神无主,我们帮她给孩子办好了住院手续,出于安全考虑,我让同事一起守着他,谁知道男孩用无助的声音说了一句让人意外的话,“阿姨不走,阿姨亲亲……”或许,他们的世界我们永远不会懂,但是透过他那双清澈的眼睛,我又仿佛知道他内心的一些东西,我们给予他的关怀和爱,让他能够感受这个世界的温情,让他不再孤单,不再害怕,我们就是他心里的白月光!或许,以后的他不会再想起今天发生的事情,或许还会面对无数因为疾病带来的人生境遇,不管怎样,我们,曾经是他心里的那束光。

愿你,目之所及,皆是暖意,心之所向,满是阳光!

(绵竹市人民医院急诊科李艳、医师报陈远航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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