五年前，当你询问他们为什么热衷于AI芯片时，有趣，暴利，能成就一件伟大的事等答案，让人感受到对方眼里有光。
但在五年后的今天，当你再度询问这些人时，却发现很多已经暗暗换了工作，询问原因也是支支吾吾，让人感受到对方心中有魔。
这一次AI芯片再次拉回人们的视野的是寒武纪，其在3月底提交了招股说明书，在5月又披露了首轮审核问询函与相关回复，让人们可以再次清楚窥探到这个行业的现状。
寒武纪：AI芯片的扛把子
打开寒武纪的官网，与众多AI公司一样，映入眼帘的还是公司的崇高的理想——让机器更好地理解与服务人类，人文味道与科技感十足，因为这些公司的创始人大多来自国内最好的学府如中科大、清华大学等，拥有国内外知名企业工作的背景，某种层度上代表着国内“高精尖”精英们对未来的认知。
自寒武纪2016年成立以来，便拿到了政府、产业、金融等方面的投资，作为中科院计算所下孵化的AI芯片研发单位，在AI芯片领域技术储备雄厚，其主营业务涉及应用于各类云服务器、边缘计算设备、终端设备的AI芯片研发、设计与销售，产品可用于消费电子、数据中心与云计算等多种场景。作为国内为数不多能够为云端、边缘端、终端提供全品类系列化智能芯片和处理器产品的企业之一、国际上少数同时具备人工智能推理及训练的企业之一，被视为全球AI芯片的领军企业之一。在2018年5月，在CompassIetelligence的全球AI芯片排行榜单，中国有三家企业上榜，分别为华为海思（12名），寒武纪（23名），地平线（24名）。
图源：寒武纪回复上交所问询报告
基于其背景及技术实力，无论是业内人士，还是投资界，如果要他们投票，哪家AI芯片企业最能赚钱，寒武纪都会是首选，但没有人料到，AI芯片的扛把子同样难逃亏损的厄运。
图源：寒武纪招股说明书
2017年、2018年和2019年，寒武纪招股书显示的亏损金额分别为3.8亿、4.1亿和11.8亿元。在财务方面，这不是一家表现良好的企业，除了亏损，在2017年至2019年三年中，寒武纪经营活动产生的现金流量净额同样为负，并在2019年从千万元级别扩大至亿元级别。
从其招股书中显示，报告期内寒武纪的研发费用率分别为380.73%、205.18%及122.32%。寒武纪对此表示，为保持技术前瞻性、领先型和核心竞争优势，公司持续进行研发投入。2017年度，公司处于初创阶段，营收较低，研发费用率占比较高。2018年及2019年，公司处于快速发展阶段，由于研发人员职工薪酬、测试化加工费快速增长，导致研发费用和占比较高。值得注意的是，截至2019年末，寒武纪技术研发人员达680人，占员工比例高达79.25%。
显而易见，亏损与寒武纪在研发上的重投入密切相关，其也正是当下AI芯片企业面临的现状，这已经是行业内最好的企业的情况，其他企业的情况可能更加恶劣。
AI芯片企业的三道难题
众所皆知，在AI芯片领域有两座难以撼动的大山，一是国外的英伟达，二是国内的华为海思，不少AI芯片企业都视其为挑战的对象，在过去五年期间，“中国英伟达”、“海思替代者”等口号不绝于耳，但现在，这些企业的声音越来越小了。
从AI芯片的员工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所阐述的观点中，笔者总结出AI芯片企业当下需要解决的三道难题：
一是资金问题，芯片设计开发短则一年，长则三年，这是一段没有收入只有投入的硬战时期，在这段漫长的过程中，存在着许多未知的风险；
二是应用问题，多数初创公司更多是从硬件角度去设计研发芯片，缺乏了对软件生态完善程度的支持，这些产品往往缺乏可编程性，与下游企业的应用难以达成共识；同时由于芯片研发的耗时，AI语音更迭速度又快，当芯片面世时，往往语言已经过时。
三是销售问题，对于许多以技术研发起家的公司而言，销售网络的铺设一直是个大问题，在没有品牌与技术优势的前提下，如何与英伟达或海思竞争？许多人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成本，但对于AI芯片的用户而言，这并不是最着重的点。
以寒武纪为例，其自述当前的优势主要体现在性价比效能比、国内快速响应能力、定位清晰等，但这些真的能够让其走得更远吗？清华大学微电子研究所所长魏少军曾说过，AI芯片即将迎来挫折期，大部分创业者将变成“先烈”。
寒武纪们的忧
在招股书中显示，寒武纪在报告期内，前五大客户的销售金额合计占营业收入比例分别为100%、99.95%及95.44%。这无形之中也会为寒武纪未来的发展埋下隐患。以华为为例，虽然华为在麒麟970、980两代CPU中采用寒武纪IP，但也默默地在研发自有AI芯片，在2018年10对外公布“达芬奇计划”，宣布布局消费终端、公有云等五大类AI应用场景的同时，首次发布了应用于云端的AI芯片昇腾910和应用于边缘计算的昇腾310。
图源：寒武纪回复上交所问询报告
华为自研芯片的成功，意味着将结束与寒武纪的合作，据统计华为给寒武纪带来的营收骤降至6365万元，占总营收比例仅14.34%。联系起来看，AI芯片公司如果把赌注都押在市场窗口期与技术的门槛上，那么似乎已经押错了宝。
近年来，AI芯片似乎成为一件非常简单的事，好像人人都能做。业界人士称，以前很多人以为是AI芯片是全新架构，技术门槛高，因此前景大。结果发现，拿着ARM的core改一改就是一款AI芯片，几乎没有门槛。
巨头的挤压，门槛的降低，成了寒武纪们最大的忧。面向未来，寒武纪表示，在“新基建”的背景下，将面向重点城市数据中心、科研院所和行业客户推广已经建成的智能计算集群系统示范项目。那么对于其他的AI芯片企业而言，该何去何从，AI创业的窗口期已经过去，留给企业选择的路只剩下要么转做垂直领域做场景解决方案供应商，要么背靠大公司成为其生态伙伴，这或许是距离当初的企业理想最近的现实。
附寒武纪回复上交所问询报告原文下载
（本文部分观点与材料来自全天候科技、芯片ETF、投资时报的报道）